M . Z . K

申彗星：         人总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，我说没有准备的机遇才显得意外美好。。我遇见他就像山涧之泉，细水长流，醇美甘甜。回味无穷。。同样我对他的感情，却像线，很长很长，穿过我紧握的手心，感受不到波动，不知道拉着线的人是不是已经放弃摸索，是不是早已丢弃，不再寻找还在等他的我。。我不敢积极，因为我怕这线上只有我，最后缠绕自己成茧。。即使不确定，我也等。。         我对他的感情不浓烈但是如果说不在乎，那你错了。如果说我对于他像糖，那么他对于我来说就是药。。是苦的，是拒绝的，是治愈的。。我们相识很早，早到好像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有他，他总是说出让人害羞的话，又总是做的到。。儿时的他是勇敢的，年少的他反而没了勇气。。儿时的我满心欢喜，年少得我没了稚气，没了他的保护，暴露在空气。。          一起在封闭高中，我是因为家里不止一个孩子，为了给弟弟好的成长环境被送来的。。他可能是因为家里没人管才被送来的吧。。一间宿舍一个班，每天都在一起。。一起学习一起玩。。晸赫他成绩一般，就因为这样，上课我们的座位总差很远，但是意外的他英语和数学很好，有时候还真帮了我不少忙。。可能脑容量就装了这两门，所以其他成绩真的差的不可思议。。好在运动神经发达不然真的感觉这人多半是脑残。。不得不说篮球打的很好，在球场跑起来是很帅，坐场边看书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，喊着要嫁给他的人也很多，我笑幼稚，但是最幼稚的是他还说过娶我呢。。我承认跟他这种开朗的阳光男孩相比，我是更委婉一点，不爱晒太阳，所以显着人有点虚，头发有点长，可我也是按着明星的同款留的呢。我认为自己是五官没长开，显着有点女孩子气，不像他鼻子这么高，眼又大的。身上看起来瘦其实都是肉，现在的说法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。。而且很能吃。。我总能把他的菜也吃完。他挑食好多都不吃。。他睡觉很晚所以第二天起不来。而我是睡眠质量不好，所以他每次起来我都知道。。而且每次时间和位置都差不多。。很快就要毕业了。要高考了。有天我看见他打电话大吵了一架。。嘴里念叨这不走，不去美国。。后来我知道，他们家要移民美国，他必需考上A大才能留下，所以我也有帮他复习，因为我不想他走，一想起就觉得心里猛一疼。。可是事往往不如人愿。我们很努力了，可是我考上了，而他没有，出榜单时我没着急看自己名字而是一遍遍确认有没有他，出了校门我就在路边哭了，好多人以为我落榜了，其实我觉得这比落榜更难受，我红着眼回宿舍，窝在被子里不敢出声，可是眼泪流不停，感觉到下铺有动静，我也没理他，直到深夜我听到下面传来人闷闷的哭声，我知道他也很伤心，是因为没考上大学还是因为要和我分开了？我很想安慰他，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，因为我好像也需要安慰。。散伙饭的时候他喝了很多酒，到处搂搂抱抱亲亲我我。。而我还在难过马上天各一方的我。们。。他扑过来抱着我还亲了我，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，他抱的很紧，很不情愿的放手，带着酒气的唇盖在了我右边嘴角处，这个感觉让我感觉由心到大脑神经像火电一样。。心咚的一声，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跳很快，而且他抱我时候我特别想回抱他。。我很害怕，但是他喝多了，也许是个无心之举。。其实我很早就发现自己的异样，有次他帮我解题没有位置坐，弯腰半搂着我手臂穿过颈边，当时我感觉自己像被抱一样温暖。我心跳很快，不就是解个题吗，有什么紧张的？但是因为担心心跳太快被人发现丢脸，所以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。。可是随着时间的变化，心里也产生了变化，我慢慢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，我喜欢他，我喜欢男的？我是个同性恋？好变态。。我那段时间感觉有点恍惚，有次他说他们球队有人喜欢我，我下意识说出“变态”。我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慌。。我不想承认，但是不得不说我在乎他，我不想他讨厌我，不想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异样，不想他离开我。。我自认为掩饰的很好，可是又好像破绽百出，宿舍对面有人告白，我竟不自觉羡慕起来。。因为看他们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很羡慕，也很喜欢女孩手里的玫瑰花，说出来又该说我女孩气，所有花里最喜欢玫瑰。但是不敢去买，每次冲动想去买，总被人误认为去告白。。人倒好在这跟我开玩笑，他说要不要给我买然后像我告白，我心里猛一紧，难道他知道我喜欢他？我手紧紧抓着栏杆看着他，想从他眼中看到他的真是想法，但是在他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格外认真的自己，他只是开玩笑自己为什么这么认真，就好像期待什么。。我寻思着找个理由躲开，看见他的弟弟顶包了，也没考虑就直接说了，现在想来我为什么要这么说，真想抽死自己。。 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散伙饭吃到很晚，他又喝了很多酒，而我也默默喝着酒。。有人说有心事就醉的特别快，但是我却格外清醒，我感觉好辛苦，我只是把喜欢他的感觉埋在心里，怎么像是骗了全世界一样。。后来快结束时外面有人叫我，让我搭把手，说晸赫喝多了让我把他送回去，我接过他，让他靠在我胸口，我搂着他的腰怕他滑倒。。这次我们贴的很近，很紧，感觉的到他炙热的呼吸，有力的心跳。很心动。。坐上出租车，人就开始嘟囔，说着有的没的的。。但是突然安静了一下，又闹，说他要走了，我说我知道。说他好难过，我知道。因为我也很难过。。最后他又说，那他喜欢我我知道吗？我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，一路上耳边都回荡着他喜欢我，他躺在我腿上，翻身面朝我腹部，低头看见他哭了。我安慰他。。同时也看见开车师傅异样的眼光。。我发现我不在乎，我只在乎他。。把他好不容易驼到宿舍，看着人熟睡的脸，我坐在人床边。。盯了几分钟，突然俯身亲了人的唇，凉凉的软软的。。我自己心动了很长时间，但是他不知道。。一切像做梦一样，第二天我去买早餐，怕他宿醉后起来难受，可是没想到，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，当我回去时他已经走了。。给他打电话关机了。。他再也没回来，连招呼也没打的不辞而别了。。我笑了，他果然不能接受。他知道我亲了他吗？说喜欢我，但是亲一下就吓跑了吗？后知后觉的悲伤让我哭了好几回。 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但是不知道的是记忆翻涌后我也无力招架的被击垮。。他走了，我有直觉，他不在这了，应该在美国了。。但总是陷入他对我好的回忆中，我缺乏安全感，因为缺乏被爱的感觉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不招人喜欢，同样是儿子，明明我学习更好，明明我更乖可是他们却喜欢弟弟，弟弟做错是因为小，我做错就是不可饶恕的。。他做错让我背背黑锅，他们却说弟弟不会撒谎。。父母对我拳脚相向，这个时候才感觉他的关心是多温暖，好想回到从前。。渐渐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堕落，眼神里没有光，不爱说话， 不喜欢阳光，总是反应迟钝的陷入自己的世界，喜欢新伤口。。最后被迫修学，因为我会弄的一宿舍是血。从此被锁在家里，不允许我出去给他们丢脸。一开始我的手不小心被小刀划伤了。。我盯着冒血珠的手，我会不停的挤会流更多，不疼，但是好舒服。。合上伤口撕开，我知道自己疯了，可是也知道没有人在乎啊。我越来越瘦，手指的血不是很好流了。。有次我划了手心，流了好多血，我竟然看到晸赫担心我。我已经产生臆想症了，但是我想见他。有天我下了决心，穿得很干净，等他们出去，我放了一首钢琴曲，我喜欢唱歌，喜欢音乐，喜欢花，喜欢他。。我把浴缸放满水，将自己冰冷的身子浸泡在水里。。很温暖就像他给的拥抱。。我用小刀划过手腕，动脉血管好像不是这么容易划破的，我用力的又划了一下，血流的很快，我模糊的意识让我可以见到他最后一面，我想告诉他我想他，可是出不去，这是最好的办法。血染红了整个浴缸，我苍白的泡在里面，就像惊悚片一样，可是我怕爸妈说我弄脏浴室地板，浴缸冲一下就没了啊。。最后我的意识消失在乐章最后一个音符。。时间过了很久，但是没想到我还能醒来，我并不感到庆幸，因为我还活在地狱。。他们不想把我这个恶心的家伙留在家里于是把我送到疗养院，说是疗养院不就是精神病院吗。。不想看见我直接让我死多好呢。我排斥治疗。每天坐在窗边都好想跳下去，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，为什么喜欢我的人不辞而别。他也不要我了。父母离婚了，没人要我，想要临死前道别都找不到人。每天躺着，再也没力气起身，总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，却还会醒来。。有天早晨，我的手机提示音响了，这一声在我耳边好像响破天际，这是这么长时间，我除了发作时护士按响的呼叫铃以外听到第一个声音。。我鬼使神差的伸出发抖的手拿来看。。没想到这便是拯救我的良药。。信息提醒是我有一封邮件即将过期，是否立即查看。。我点了一下，感觉当头棒喝。。是晸赫，他的邮件，是他走那天发的。他说“我走了，要去美国，对你说的话感到抱歉，不是故意给你添麻烦。带来困扰。希望你不要生气，也原谅我的懦弱，不想看见与你分离伤心，所以用邮件道别，说有机会一定会回来，如果你有机会来美国，我希望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是好朋友。。也希望你能想我。记得我。照顾好自己，不要生病，不要软弱，不要讨厌我。。晸赫”。看到这封邮件，我彻底崩溃了，我用力的哭了出来，好像发泄了我这一生的悲伤，他的话在我心里深埋一个希望，我要去美国，我要去找他，即使不为了喜欢，也为了让自己找到活下去的曙光。我积极治疗，治疗期间努力搜寻去美国的资料，只知道在美国，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徒有热情。。我努力学习英语去考了托福。。分数下来，分数单是寄到医院的，好多医生都为我感到高兴，可是留学需要在校成绩，于是我复学了。努力让自己没有留级，补了课程。当我为了留学愁资金时。天无绝人之路，学校提供成绩优异者公费留学。。这是我这两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，我以全校最高分保送美国公费留学。。这一刻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，除了荣耀还有我终于脱离苦海的轻松。。我拿到美国H大的office。。我不知道文晸赫在哪个学校哪个州，哪个城市，但是同在一片土地我就很感激，即使没有见到他，但是是他救了我，没让我继续堕落。。踏上去美国的飞机心情无比激动，美国很大，刚到美国才发现我那点英语还多亏他教的，我一般是纸上英雄，口语一塌糊涂，但是他仿佛很有语言天赋。。我一点一点回忆与他的点点滴滴。。在这里心境和身体慢慢变的好起来，也有了爱好，我一直喜欢唱歌，所以加了社团，亚洲人不多，但是也不欺负我，日子也算乐哉，但是我没有忘记寻找他，我问了好多以前的同学，说他还在上学。。家里很有钱应该上的是好学校。。我查了好多学校，但是很难，没关系慢慢来。。今天班上有人讨论篮球校际联盟。。说这几天有比赛，我好奇，他们给我解释，是好多大学一起比赛，我们学校今年有望得冠。。篮球场我经常去，去看书，好像那里能让我变的安静。。可是我也没见几个人来啊。。他说一般训练在室内。。我点头。。这话还没说几天怎么就决赛了呢？我有看过一两场，看得是其他学校的，希望能在里面看见他的身影。知道他喜欢打篮球。但是也知道他就算再长也不可能长的跟白人一样高，在这根本没有优势，打篮球可能比较困难。。这天我知道有决赛，因为最后有闭幕表演，社团推荐我去唱歌，我刚彩排过，朋友就拉我说快，今天决赛，我们学校进决赛了，抢了好位置快走，一路上喋喋不休队员颜值超高，颜值？噢。。我忘了我的这个朋友是个gay。。而且还有的挑，在国内，那可能是要被议论死的，就像我。还有的挑？到了，位置是同班同学占的。。视角挺好。。我们学校队员入场介绍，果然我们学校媒体广告专业就是厉害，大屏幕上介绍做的超有气势。。队员一个一个的进来，欢呼声，尖叫声。最后一个人介绍是“Eric”？文晸赫？我不敢相信，大屏幕上的图像，很清楚就是他，我愣了。。我找了这么长时间，原来他跟我一所学校。。这么近。。看下面，果然就他最矮，而且就他一个亚洲人。非常显眼。。比赛开始。我一直很紧张，看他得分又觉得很帅。。虽然看不懂，但是貌似得了很多分，还有最后几分钟，突然对面的一个老黑撞了他，他被撞飞很远。我下意识的蹭的站起来。很担心他。。看他痛苦的样子，手心都出汗了。。全场一片唏嘘。。后来他又站起来继续，还有几分钟我希望时间快一点。。我也坐下来。。朋友问我怎么了，认识吗？还是看上他了。他不和我争的。。我笑。。认识的关系。。朋友。但是好长时间没见了。篮球队员的消息他了如指掌，我向他打听了好多关于晸赫的消息。。还是不可思议，原来我们这么近。。比赛结束，我差点忘了我还有表演，急忙赶到后台，幸亏我不是第一个表演。。到我的时候，我站在他奔跑过的球场，很大，原来在这个视角，是不可能看到什么的。。演唱开始，我很用心，很仔细的唱，不是母语生怕发音错误，还在想他在休息室能不能听到？还能不能听出我的声音。。 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知道有关他的消息，我没有立刻去找他，我不知道怎么去，所以去了篮球馆。。去偷偷看他训练，但是看书呢，我还是喜欢去室外篮球场，因为那更像我们以前的学校。可以让我有时间回忆。。我大概每天都会去坐一会。。但是没想到今天，竟然碰见他了，我很慌乱，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，他说过再见还要做朋友，总不能逃跑啊。。他走过来和我打招呼，坐的有点远，我笑，这么尴尬了，不应该扑过来才更像他的性格吗？还是介意啊。。我们聊了一会。询问他受的伤。队友喊他训练。他说有空一起吃饭，我不想等所以说等他训练结束。他点头。他显然也很开心。。人在球场跑起来很帅，就连失手砸在队友脸上被追也很搞笑。。他满头大汗的跑过来，他说训练结束了，我让他去我家洗洗吧。又不远。。是不远，走路也就十几分钟，他非要开车去，我家门口不让停车，他把车听路边，跟着我来了，家里不大，就我一个人，所以比较简陋。。他洗完我们就去吃饭了。。他问了很多关于我的消息。。有的我说了，有的我一带而过，不想他知道我这么昏暗的过去。。我不适合说谎，还是被他察觉了什么。。走在附近的公园，我小心的问他有没有女朋友，毕竟这么多年，他总不至于还记得以前一句妄言。。只有我还记得吧。。他突然一句“对不起”我也是有料到的。。他说他喜欢男生，我也不惊讶，因为我也是啊。。谁会笑话谁？他又说他有喜欢的人，但是不打算告白，我本来想鼓励他的。。鼓励的话还没说出口，他就问我呢。。我有啊。。一直都有。他问我在哪。。国内国外。。我心想就在这啊。。我这样说他岂不是很困扰。。我说在心里，让他自己想去吧。。说着我们笑了。。经过我家，我说先陪他取车吧。。他也欣然同意了，到了路边，我们俩楞了，车呢？被人偷了？我还张望。。他说别找了。。手机上短信来了，车被交警拉走了。。让他去交罚款。。他打完电话说今天下班了。。那他怎么回去？他家远不远，这里不好打车的。。我讯问要不要在我这住一晚？他表示无奈好吧。。他还是很替我着想，怕我受凉，他睡在我床边，就跟以前在学校一样，翻身就能看见他，接着我们就睡了。。我尽量让自己安静一点，但是毕竟以前发生的事不是说过就过的，噩梦时常有。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安然了很多，也一覺到天亮，我睁眼时发现他拉着我的手，我笑，原来他一晚上都拉着我的手安慰我。。果然对于我，他是药。。我尽量不吵醒他，去准备早餐。。他起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。。他起来时候人是懵的。。头发都翘的。。洗漱后坐下来叼着面包，印象中我们没有一起吃过早餐，因为早晨他起不来。他还叫我弼教。我笑，有段时间没听人这样叫我了。我跟他说我改名叫申彗星了，父母离婚随了母亲的姓，为什么叫彗星，我跟他说是因为漂亮，说来苦涩，其实他不知道，彗星又称“扫把星”带来不幸的，我不过给自己一个漂亮的掩饰罢了。我看时间，快点走吧，不然赶不上早班车了。。他收拾好，迟迟不走，赖着让我一起去，说他不熟，他不熟，我能对警察署熟？怎么说在这这么多年他也算本地人了。让我去算什么。。但是我不会告诉他我确实想跟着。。坐车是漫长的，即使入秋风景很好，早起还是有点困，所以眼皮有点重。他让我靠着他休息。。我不好意思。。而且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怪怪的。。可是我还是睡着了。。醒来时是靠着他的，他抱着我的包，我好像还把口水流在他袖子上了。。完了。。 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到了警察署，签了好多单子，好多表，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抱着他的包跟在他后面。他着急，我只能安慰他，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暴脾气。。好不容易车出来了，都11点了，课是没法上了，回去吧。。他车开的不快，果然有钱家孩子，昨天不知道，今天才发现是个敞篷车，顶棚打开，风景和空气很好，我看着路边问，最近方便吗？我来这这么长时间还没出去玩过，能不能月底带我去逛逛。确实我除了上课，其他时间有空就打听他消息。。他一下子答应了。。我吓一跳，这也太快了吧。。也不思考一下要是有事呢？算了，他答应，我心里也是欢喜的。。为什么是月底呢，因为我要打工多挣点钱，本来就是公费留学，家里没给钱，所以多打几份工，不然两手空空也不好。。

    ………………申彗星。前情结束………………